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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ID: )” 2020-7-30作者:
给安德鲁报早教班的初衷是:锻炼社交能力。我猜跟我有同样想法的父母不占少数,尤其是家里只有一个娃的,平日里老人们带着,见不到什么同龄小孩。而北京的天气限制因素较多,想要在小区里找到个固定玩伴,说实话,有难度。
在早教班混的越久,就越会发现孩子们天生的属性差异很大。
安德鲁属于“傻大胆”型的,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强,在社交中也相对主动。虽然对于不到两岁的他,所谓的“社交”也仅限于看到心爱的玩具在别人手上,就想冲上去“争取”一下,很少考虑对方的体型是否大他两倍,也很少直接求助于我。
还有一种小朋友,害羞、谨慎、敏感,用带有偏见性的词汇就是“胆小”。在课程设置的“自由活动”环节,他们不愿离开妈妈身边,有些还会紧紧的抱着妈妈,表现出明显的抗拒。
大多数妈妈会加以鼓励:“你看,别的小朋友都在那里玩呢,你也去玩玩,妈妈就在这儿坐着,哪也不去”。但效果总是差强人意,很少有小朋友会因为妈妈的一两句鼓励就迈出勇敢的一步,大多数还是会依在妈妈身边,甚至有反应强烈的,感知到妈妈要把他“推出去”的意愿而大哭不已。
给大家讲个我小时候的故事。上小学前的我是个典型有社交恐惧社交障碍的小朋友。
那个年代的“楼下”就是纯天然的早教班,一群小朋友,大大小小的,每天凑在一起疯闹。女孩子们最爱玩儿的就是过家家,把红砖头磨成粉,加上树叶,撒上土,炒一炒,就可以邀请其他人来“品尝”了。
小时候的我特别矮小(虽然现在也是),再加上那是老人家的楼下,我出没的次数不够频繁,所以一直没有跟大家混熟。其中,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,应该是leader的角色,每次看到她那种“凌厉带有攻击性”的眼神,我都有想要缩起来的冲动。
有一天,老人家里有事,他们就让我下楼跟小朋友们一起玩。我特别不情愿,但是没有反抗的余地。
下了楼,就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女孩一边看着我,一边跟其他小朋友窃窃私语,我的第一反应就是“他们在说我坏话!”,我的腿像扎了根一样,再也挪不动一步。
我冲着楼上喊:“我想回去,我不想跟他们玩”,老人站在窗前说:“快玩去,别上来”。
那一幕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,一边是回不去的家,一边是融不进的团体,我就卡在那里,满心恐惧。
后来,上学了,因为认字多,发音标准,我成了每天晨读的领读。慢慢的,越来越自信,也成了一个小小的leader,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成了我的“麾下”。也是那时候我才发现,小女孩的性格非常软糯,只是对陌生人有防卫心理,尤其是不笑的时候显得有攻击性而已。
所以,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:社交能力根本不用锻炼,等孩子长大了自然就好了么?
恰恰相反,我的想法是:社交能力不仅要锻炼,还要用合适的方法好好引导。
为什么呢?
因为,我一直记得这个故事的原因并不是老人的“残忍”和我的恐惧,而是一种遗憾。事实上,我非常想跟那帮女孩子一起玩过家家,我也曾在她们散去之后,自己默默的走过去玩上一会儿。我总是在想,如果那时候有人能够用恰当的方法“推”我一把,我会不会突破心理防线,会不会留下更多关于童年的快乐回忆呢?
现代的养育方式已经从“强迫式”“命令式”逐渐转变为“关爱式”“尊重式”,那种把孩子“强推”至恐惧边缘的父母已经不多见了,多的是以鼓励为主的父母。
但我总觉得,鼓励算不上一个高级的方法,原因在于它的界限很模糊。同样的一句话,“你去跟小朋友们一起玩”,语气蛮横一点,音调升高一点,表情严肃一点,叫“强迫”;语气温柔一点,音调降低一点,表情微笑一点,叫“鼓励”。本质都是一样的,无法触及孩子的内心,无法解决实质的问题。
社交障碍的本质问题到底是什么?
心理学家说:“人在发生恐惧时,与恐惧对象之间通常有一个特定的距离,称为“临界点”。站在临界点上,治疗恐惧才能有效”。看,本质问题出来了——孩子的恐惧临界点是什么。
“当一个婴儿出生,剪断脐带,他和母亲之间最直接的纽带就被切断了,而情感和心理上的依附关系开始形成。由于婴儿往往从一开始就对某一位照顾者表现出强烈的偏爱,而这个人又通常是他的母亲。因此,母亲就成为婴儿的第一个朋友”。(迈克尔.汤普森博士)
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某些问题,就会出现孩子很难与除母亲之外的陌生人建立亲密关系的现象。
问题可能是什么呢?
比如,没有从母亲那里获取充足的亲密感和安全感。拿我自身举例,因为老人们都没有退休,我十一个月就被送到了幼儿园,那时候的幼儿园是一个阿姨照看一堆孩子,不会因为你月龄小就对你“特别照顾”。
可是那个阶段,正是自我意识逐渐建立的阶段,需要从亲密关系中获取对自我的认同。而陪伴的缺失让我没有获取足够的自信力和安全感。
比如,当孩子与母亲之外的家人建立亲密联系的时候,发现了母亲的不快,也就是我们常说的“家庭内部矛盾”,从而让孩子产生了“与他亲密,就会失去母亲”的错觉,没有小孩是想失去母亲的。慢慢的,他就产生了与其他人建立亲密联系的畏惧心理。
再比如,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模式,通常母亲是个照料者,孩子是占取主导位置的。当与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的时候,孩子失去了主导位置,这种关系模式上的改变让孩子无所适从。尤其是当孩子在某次尝试中,受到了重挫,被拒绝或者被“欺负”,那么孩子就会更加望而却步。
《游戏力》里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:“锻炼孩子的社交能力没有错,但锻炼的应该是孩子应对紧张情绪的能力。锻炼的目的不是消除紧张,而是让孩子尽快从紧张情绪中恢复过来。”
所以,首先是帮助孩子认清情绪,释放情绪。
情绪,尤其是负面情绪,很难正面去触碰。比如说你在看恐怖片,旁边有个人一直说:“别害怕,别害怕”,你真的就不害怕了吗?不会。你只会更害怕。孩子更是如此。
我们不妨换一种思路。当孩子黏着我们不敢向前的时候,我们可以出其不意的抱住他的腿,夸张的表演:“妈妈也好害怕”。一来是让孩子“看到”自己的情绪,二来是把孩子“紧张”的情绪转移掉,让他的关注点变成“妈妈真的好滑稽”。
我们还可以借助绘本故事或自己的故事,柔和的帮助孩子把恐惧的情绪描绘出来。让他知道,妈妈也会恐惧,所有人都会恐惧,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。
其次,是让孩子慢慢的挑战自己。
同样是“游戏力”中介绍的一种方法:打闹游戏。拿最简单的捉人游戏举例,爸爸是抓人的怪兽,孩子要寻找机会偷袭,又不能被怪兽抓到。爸爸可以控制游戏的强度和节奏,做出狰狞的面孔制造紧张的气氛,或者在要抓住孩子的时候故意制造失误,让孩子挣脱。
在游戏的过程中,孩子会被不断推向“紧张”的边缘,再被拉回安全地带。这种紧张,放松,再紧张,再放松的过程就是对抗压能力的很好锻炼。
再次,是帮助孩子制造机会。
回到我小时候的那个故事,如果当时有另一个小女孩走过来,说:“来跟我们一起玩吧!”,我还会止步不前吗?让“手无寸铁”的孩子加入到一个已经形成的团体,我现在想想还会起鸡皮疙瘩。
那不妨帮孩子一把,拿出最吸引人的玩具,帮孩子把小朋友吸引过来,让孩子可以找到一个进入团体的切入点。
方法有很多,不管哪种,其宗旨都是:不断尝试把孩子推到临界点,克服了就再往前推一点,没克服就继续尝试。而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作为家长也在克服一种恐惧,一种认为孩子有社交恐惧的恐惧。
前段时间有个词特别火,叫“佛系”。其中自然也少不了“佛系父母”,大概的宗旨就是凡事顺其自然,你懂那么多道理也过不好这一生,你研习那么多育儿理念也养不好一个娃。
每次做这种所谓的“育儿思考”时,心里都会蹦出这样一个佛系小人:“顺其自然不好么,也许你想了这么多方法也解决不了孩子的问题,也许孩子长大了自然而然就好了”。而每当这时,心里总是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,让我可以坚定地拒绝这个小人。
直到上周末我看了个电影叫“摆渡人”,似乎从里面找到了答案。梁朝伟在旁白里说:“人生的苦难,像一条无边无际的河,而摆渡人的工作,就是尽量缩短痛苦的过程,让你可以提早到达彼岸”。
父母,又何尝不是孩子的摆渡人。我们如此努力也不过是为了让孩子快点渡过情绪上的阻碍,更有机会看到更大更广阔的世界。至于,彼岸在哪儿,彼岸有什么,我们无权也无力干预,那是孩子们的人生。
摆渡人,渡人也渡己。在过程中,我们收获了成长,快乐和幸福,这大概就是养育的意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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